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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九章 坎離交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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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到一炷香的功夫,寶釵就運來了第一批糧食,往返數次之後,全部糧食都到了位。之後,楊度撥給李青山一萬兩,由他著人打理後勤內務,該打點打點,該買啥買啥,不過兩天工夫,村民們的溫飽就完全不成問題了。

李青山治村是把好手,見資金充裕,也不吝嗇,取出百十兩,按照一戶一兩的標準分發到戶,宣揚說是少門主的犒賞,弄得全村男女老幼跟打了雞血似的,恨不能為楊度舍生忘死、赴湯蹈火。

不過,這些事,楊度是不知道的,他從早到晚都待在青山坊的工場裏,全身心地投入到爐鼎的鑄造之中。因為他知道,用法術來鍛造,比柴火風箱的效率要高得多得多。同樣是燒化巴掌大的精鐵,如果拉風箱、燒柴火,要花上一個時辰,消耗掉一大捆油木,還足以把一個壯漢累得半死,但如果是用真火燒灼,只要一炷香的工夫就行了:以真火炙烤礦石,焚去雜質,取得純凈的鐵水,再以玄冰真氣淬火,令其在短時間內定型,就能得到比錘打更為優質的鐵錠。這就是仙道煉丹家廣泛使用的“坎離交靖法”!

另外,在制造很多關鍵部件時,楊度都要親自把關,一一完善。

比如爐鼎的基座就是個需要精密加工的部件。幾千幾萬斤重的爐身壓在上面,裏頭往往是價值連城的珍稀材料,容不得半點差池,因此基座一定要紮實、要穩、要中心對稱。

又比如,爐身的弧度也是很有講究的。按照楊度的設計,總共要打八八六十四片,對應河洛、八卦八八之數。每一片都要打得致密緊湊,弧線的曲率剛好能將所有靈氣反射到爐心正中,這樣才能集聚火力,煉制出高純度的丹藥法器。

親自動手,豐衣足食。楊度在親力親為、坎離交靖的過程中,修為也不斷得到礪煉,不僅將水火二系的真氣操控得爛熟,而且觸類旁通,悟出了金、木、土三系真氣的操控訣竅,兩天兩夜不眠不休,換來的是五行真氣的大融合、大圓滿。現在,楊度不僅新掌握了好幾個五行各系的低級法術,而且可以在轉瞬間變換招式。五行靈氣可是一一克制的,水克火,火克土,等等,如果佯裝施展土系法術,引誘敵人動用火系法術,自己突然變招,改為用水靈氣攻擊,那是足以瞬間扭轉戰局的!這招的要義,就在於一個“快”字,就取名為“幻影手”吧!

不過眼下呢,楊度自創的幻影手絕學只能用來煉礦。一塊精鐵礦石到了楊度手中,不出一炷香的工夫就立刻化水,黑漆漆的雜質漂浮其上,很快就燒得一幹二凈。鐵水灌入模具之後,再用玄冰錐一指,玄冰真氣驟然放出,一塊精純優良的精鐵毛坯就制成了。

其實,這對楊度的靈氣消耗極大,等於是抽出他體內的火靈氣和水靈氣互相消耗,他完全是仗著有烈陽峰那片金字令幫著他緩緩汲取天地靈氣,不然誰舍得這麽開銷!但是,金字令汲取的靈氣極其充裕,楊度孱弱的神元根本容不下多少,主要靠玄冰錐吸附,偏偏玄冰準吸附的速度也沒快多少,往往過了一個時辰才回覆了一CD不到。

楊度求助了大梵真經格物論,得知不同材質吸收玄冰靈氣的效率是不同的。寒冰錐是玄鐵制成,與金系靈氣最為相容,收容水系靈氣的效率就一般了。吸收水系靈氣最優的,是良玉。楊度立刻從懷裏摸出從劉福貴手裏繳來的藍色玉尺。要不,試試這個?

不試不知道,一試哈哈笑。這稀有的藍玉,正是吸納玄冰真氣的極佳介質,比玄鐵不知快了多少倍。從玄冰氣用盡到吸滿,居然不過一盞茶的功夫,如此一來,反倒要嫌金字令轉換靈氣不夠快了,如果換個專門用來轉換靈氣的高等法寶,估計這藍玉還能吸收得更快。

方法對頭,又有法寶相助,楊度的生產效率翻了好幾倍。而且,在不斷吐納冰火真氣的過程中,他煉化罡氣愈發嫻熟,幾乎是眨眼就能吐出氣劍,不僅能輕易切斷普通的銅鐵器物,而且能完全壓倒真氣攻擊,體內積攢的罡氣也逐漸達到了自身所能承載的極限,這種狀態,已經無限接近於神通第三重罡氣境,只等神元強化成功,他就能穩穩地達到罡氣境巔峰的水平!

有楊度的神通法術,加上李青山親自掌錘、調度安排,還有李家村七十二戶村民齊心協力,眾志成城,原本預計要打造一個月的鐵鼎,最終只用了七天,就打好了全部零件,接下來就是組裝了。

爐鼎是仙門的心臟,修士的命根,按照規矩,這些零件都該運到元寶山寶鼎峰之上,在百煉府的洞府中完成最後的組裝。不等李青山號召,不少鄉親已經自告奮勇要用自家的驢車幫忙運送。

楊度望了一眼通往寶鼎峰的山路,陡峭崎嶇,立刻做出了一個讓村民們既驚喜又惶恐的決定:“就地組裝,此鼎留在村中!”

百煉府的根本所在,居然要留在凡人的村子中!這說明,楊度完全把村裏人當成了自己人,把村子當成了自己的家。雖然百煉門在仙道門派中並不入流,但在凡人眼裏,依然是仙人一般的存在。現在,仙人竟要和凡人同住在一起,這讓凡人們何等的受寵若驚!

完工的當天,青山坊裏裏外外擠滿了前來觀瞻的男女老少。激動的鐵匠們用顫抖的雙手將一片片精鐵零件組合成一體,楊度親手以真火燎烤,覆以玄冰真氣淬火,反覆九次,令全鼎渾然一體。蒸汽散盡,一尊兩人多高、銀光閃耀的巨鼎矗立在了青山坊工場正中。

李青山率眾跪倒就拜:“承蒙少門主垂青,我李青山願誓死追隨百煉仙府。”

全村老幼齊聲道:“我等願誓死追隨百煉仙府。”

楊度負手踱到巨鼎跟前,朗聲說道:“諸位鄉親父老,仙術,以人為本。本府修行問道,不為榮華富貴,為的是開拓創新,與大家共同富裕。本府的神通,是用來服務蒼生大眾的;這鼎,也是用來服務蒼生大眾的。所以,大家要誓死追隨的,不是本府,而是與本府一同誓死捍衛我們共同的理想:公平正義,和睦相處,以創造財富為榮,以欺壓掠奪為恥,以包容善良為榮,以黷武暴力為恥,以深明大義為榮,以營私自利為恥!本府提議,將此鼎命名為‘太平鼎’,保佑我輩福澤廣厚、天下太平!”

在眾人一片歡騰的叫好聲中,楊度帶領眾人對著太平鼎三跪九叩,虔誠不已。一時間,李家村其樂融融,所有人都對未來充滿著希望。唯有仙鶴寶釵縮在角落撇嘴,心中頗不以為然:切!什麽以黷武暴力為恥,石方你最暴力了,討厭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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